時代理解與個人理解院蘇中的文學評論
文學理論(包括文學評論)首先是對文學的一種理解。這種理解同時也是應(yīng)用與解釋。
一個時代對文學的理解,既決定了那個時代的文學,也決定了那個時代的文學理論與評論,乃至其時文學理論家與評論家的命運。
蘇中先生從事文學評論六十多年,新中國的文學評論也是六十多年。了解新中國歷史包括文學史的人都知道,筆耕文化推薦期刊,這六十多年中的前三十年一切都是政治掛帥,文學評論自然也是這樣。蘇中先生前三十年的文學評論,為什本文由收集整理么現(xiàn)在仍然可讀,并且還能時而給人啟迪?不在于他的文學評論不屬于當時的“理解”,即當時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不屬于是不可能的,因為在這一點上,“不屬于”就必然不可能存在),而在于他那時的文學評論雖然同樣承受著時代的壓力,但仍然忠實于文學,是文學評論,而不是那個年代實質(zhì)上是用政治學并且是特定的政治學取代了文學的所謂文學評論——
在時代對文學的理解的大框架中,蘇中作出并堅持了他個人的理解。蘇中能夠作出并堅持個人理解,應(yīng)該是因為他對文學本質(zhì)的認識,和他概括的評論之道:“求真、求實、求異”。“求真就是說實話,求實就是尊重文本和評論對象的實際,求異就是說出自己的真知獨見。”
由上述可以得出兩個概念:時代理解;個人理解。任何時代的文學理論都是由時代理解和個人理解構(gòu)成的。只是這個前三十年對文學的時代理解是以政治取代文學,而且一直保持著強大的壓力,排斥任何個人理解。在這樣的歷史境況中,堅持個人理解比得出個人理解更為艱難。蘇中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一般只被認為是小說家,而我認為也是評論家的許春樵先生指出過:“在密不透風的強權(quán)話語中,蘇中努力表現(xiàn)出自己對文學的理解,對文學批評立場的闡釋,在千篇一律中迂回突圍,在桎梏和夾縫中張揚個性。”(《正直文人的正直聲音》)
春樵這句“蘇中努力表現(xiàn)出自己對文學的理解”說得很到位,蘇中在前三十年和后三十年的文學評論中努力表現(xiàn)的,就是他自己對文學的理解。“自己對文學的理解”是一個獨立的即區(qū)別于他人、有建樹的文學評論家所必需的。我在這里想補充的是,蘇中先生“自己對文學的理解”,前三十年是以不放棄文學標準,在政治學與文學二者之間“辯證”,如王達敏先生評論蘇中的文學評論時所說,“在兩種價值觀的高端找到它們的結(jié)合點”,來體現(xiàn)的。這樣的方式,和以這樣的方式確立與體現(xiàn)的對文學的理解,亦即文學理論觀念,肯定會有極大局限,甚至可以說,能夠表達的,只是對文學的最基本的理解。但是,在那種稍有偏離即會獲罪的時代壓力下,能夠并且敢于表達自己對文學的這種理解,已經(jīng)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了。已經(jīng)體現(xiàn)了一位文學評論家的正直、真知乃至人格。而且,必須看到,文學的最基本的東西是文學之所以是文學的最根本的東西,是不能舍棄,舍棄后就沒有了文學的命根子。因此,蘇中前三十年的文學評論雖然表達的只是對文學的最基本的理解,但那是對文學命根的表達和堅持,是一個文學評論家的操守和一個人人格最后不能退讓的原則的堅持。
但是,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的是,壓力大到只有極少數(shù)人能夠堅持對文學最基本的理解的時代,摧毀掉了多少本來極其可能是杰出的文學評論家!論及蘇中前三十年文學評論的,都著重稱贊蘇中文學評論表現(xiàn)出的人格,其實對于文學評論來說,這是苦澀的,因為人格可以表現(xiàn)在所有領(lǐng)域,對于文學評論最重要的就是文學評論。從蘇中前三十年的文學評論堅持文學標準可以看出,蘇中理解文學,但彼時彼地的存在境況,反對并制約著這種理解——蘇中無疑也理解這一點。而理解,是人處于他生活的社會的方式,也是他存在的方式。于是,蘇中的這兩種理解(前者,即理解文學是他的選擇,后者則是不由個人理解和選擇的“理解”),就決定并形成了作為文學評論家的蘇中的命運:他必須將非文學的理論話語與文學理論的體系糅合到一起,并且以非文學的理論話語統(tǒng)帥文學理論體系,文學理論只能處于“基礎(chǔ)”即基本的文學標準的狀態(tài)。這無疑壓制了蘇中文學評論乃至文學理論才華
本文編號:3767
本文鏈接:http://www.wukwdryxk.cn/wenyilunwen/wenxuepinglunlunwen/376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