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學出版拓展世界市場的道路與選擇
“中國文學走向世界”是新中國60多年間始終不渝的追求目標,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經(jīng)過文學界、出版界、翻譯界的不懈努力,以莫言獲得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為標志,中國文學才真正迎來了一個世界化時代。但是中國文學在世界文壇上究竟處于什么樣的地位?在歐美發(fā)達國家、廣大的發(fā)展中國家,中國當代文學面臨著哪些問題?文學因為常常與政治、經(jīng)濟、文化、宗教、語言等多種因素糾纏在一起,使中國文學在世界上的面貌總是模糊不清。筆者試通過文學作品的改編、衍生品種對比,中外文學出版機構的影響力對比,以及文學評論話語權等幾個方面的數(shù)據(jù),對中國當代文學的世界影響力現(xiàn)狀給予一個清晰的把握,希冀對中國當代文學走向世界起到一定的參考作用。
一、文學衍生品種類的對比
文學衍生品種類的多寡,標志著一個國家、地區(qū)特有的民族文學在全世界擴散能力的大小,它是文學創(chuàng)作水準、文學出版發(fā)行能力、跨文化交流范圍與跨文化傳播能力的綜合體現(xiàn)。通過文學衍生品種類的對比,可以對中國當代文學在世界文壇上的真實地位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圖1是依據(jù)OCLC的全球圖書館聯(lián)機書目數(shù)據(jù),檢索出的中國古典文學經(jīng)典《紅樓夢》,與英國莎士比亞四大悲劇之一《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文學衍生品種類、數(shù)量的對比圖。除了在連續(xù)出版物這一項,《紅樓夢》為25項,高過《羅密歐與朱麗葉》的9項之外,其他圖書、互聯(lián)網(wǎng)在線產(chǎn)品、影視產(chǎn)品、計算機數(shù)據(jù)庫、音響產(chǎn)品、檔案、文章、樂譜等八個方面,《羅密歐與朱麗葉》都遠遠超過《紅樓夢》,在衍生品總量上,《羅密歐與朱麗葉》卻是《紅樓夢》的3.9倍,顯示出二者之間的文學影響力大小。但從文學創(chuàng)作水平上看,東方文化圈的學者都知道,《紅樓夢》的文字容量、藝術水準其實要比《羅密歐與朱麗葉》高出很多。這樣一個數(shù)字對比就是中國文學在世界文壇上影響力的真實寫照。
《紅樓夢》與《羅密歐與朱麗葉》之間所體現(xiàn)的差距,在中外著名作家的對比上也可以得到驗證。以中國現(xiàn)代文學大師魯迅(1881——1936)和英國現(xiàn)代作家蕭伯納(George Bernard Shaw,1856-1950)為例,兩者的活動年代均為19世紀末至20世紀上半葉,魯迅的文學作品涉及小說、散文、雜文等,文字量要比蕭伯納大得多,但魯迅在世界上文學影響力卻沒有蕭伯納大。以下是筆者把魯迅和蕭伯納作為關鍵詞,通過OCLC的數(shù)據(jù)庫檢索得出的數(shù)據(jù)。
通過圖2的10個項目對比可知,在10項衍生品中,除了連續(xù)出版物這一項(魯迅51項)要比蕭伯納(16項)多之外,其他衍生品如圖書、互聯(lián)網(wǎng)在線產(chǎn)品、影像產(chǎn)品、研究文章、音響、樂譜、檔案等方面都大大少于蕭伯納,其中兩項中魯迅為零。署名蕭伯納的總量為20321種,是魯迅的3倍,再次驗證了《紅樓夢》與《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對比所得出的結論。
以上兩個案例足以清晰地給出中國文學在世界文壇上的影響力現(xiàn)狀。不論文學創(chuàng)作的真實水準,全憑傳播范圍、影響力大小決定文學地位,這就是中國文學走向世界所面臨的第一道難題。與歐美文學相比,中國文學有一個不可逾越的瓶頸就是漢語與英語使用范圍之間的差距。魯迅絕大部分文字沒有被翻譯成為外文版,僅有《阿Q正傳》、《祥林嫂》等短篇小說被翻譯成為英文、法文、德文。而蕭伯納的絕大部分文學創(chuàng)作幾乎不要翻譯,就可以通行全世界。語言隔閡限制了文學衍生品的數(shù)量,限制了中國文學的傳播范圍。而大力縮短中外語言、文化、宗教之間的差距,擴大中國文學作品的世界影響,正是中國當代文學出版機構所要努力完成的第一目標。
二、文學出版機構的影響力對比
對于中外文學出版機構的對比,似乎只有從一個作家的作品出版、發(fā)行、傳播等方面上才能獲得確切的比較數(shù)據(jù)。2012年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為這種對比研究提供了最佳的考察路徑。
本文依據(jù)OCLC的全球書目數(shù)據(jù),檢索時間為2012年8月11日至18日,檢索出了中外出版莫言作品的出版社數(shù)量,再結合其他學者的研究,發(fā)現(xiàn)莫言的中外文作品出版已有355種,其中中文作品超過了250種,外文品種超過了105種。目前比較確切的數(shù)字是法語 27種,越南語20種,英語17種,日語是11種、韓語7種,德語7種,西班牙語、瑞典語各是3種,意大利語5種,挪威語、波蘭語各是2種,希伯來語 1種。
本文以355種作品在全世界收藏圖書館數(shù)量多少為依據(jù),篩選出影響力最大的30種,以此分析中外出版機構的影響力。具體數(shù)據(jù)列表如下:
通過表1數(shù)據(jù)可以發(fā)現(xiàn)兩點,第一是莫言英文版的作品館藏量最多,意味著其影響力超過了其他品種。排名前7的均是英文版,分別由企鵝集團和它所屬美國維京出版社(New York : Viking)、美國紐約阿卡德出版社(New York : Arcade Pub)出版,譯者均是葛浩文。中文作品只有一本進入前8名,為作家出版社2006年出版的《生死疲勞》。中國大陸的上海文藝出版社、春風文藝出版社、江蘇文藝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中國工人出版社分列第10名、第16名、第24名、第25名、第28名,位列第23名的是作家出版社的另外一本,即在莫言作品館藏TOP30的排名中,作為中國文學出版的重鎮(zhèn),作家出版社有兩本上榜。而中國臺灣的兩家出版社出版的5種中文繁體版也進入了排名。
第二是莫言英語作品的集中度非常高,顯示了市場運作的高效和成熟,相應其傳播范圍也廣,認知接受度也最高。所謂市場集中度,指的是在某一特定市場上,某一產(chǎn)品的競爭能力越強,在市場上所占市場份額也就越大,表明規(guī)模經(jīng)濟水平和企業(yè)的效率越高。由上表可以發(fā)現(xiàn),莫言英譯作品有17種,但僅有5家出版社,其中企鵝集團(含集團下屬的美國維京出版社、英國的哈米什·漢密爾頓)合計出版了6種,屬于英本文由收集整理國聯(lián)合出版集團的梅休因出版公司(Methuen)一家就出版了5種,美國的拱廊出版公司(NewYork: Arcade Pub)出版了4種,英國的海鷗出版社(London: New York Seagull)和香港中文大學各出版了1種。實際上莫言作品的英文版就控制在美、英兩國的大出版集團手中,企鵝集團一家出版社6個品種的收藏圖書館數(shù)量就達到1629家,美國拱廊出版社的4個品種收藏圖書館數(shù)量達到1845家。而反觀莫言作品的中文出版,共有13個品種,卻由中國大陸的作家出版社、上海文藝出版社、春風文藝出版社、江蘇文藝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中國工人出版社、中國臺灣麥田文化、中國臺灣洪范書店等8家出版,除了中國臺灣洪范書店出版了4種,中國大陸作家出版社、中國臺灣麥田文化各出版2種外,其余出版社均為1種,8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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