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學“無骨”乎?
讀完《〈詩經(jīng)〉有骨》一文(《雜文月刊》2014年1月上),筆者被驚得“目瞪口呆”,該文作者以“罕見的勇氣”用一部《詩經(jīng)》的部分內(nèi)容(僅列舉《國風》兩例和《小雅》幾例)就斷然否定了幾乎整個文學史,得出“《詩經(jīng)》是有骨的,后世文學缺骨,文學的血緣沒有傳承下來”的“驚世駭俗”的結(jié)論。筆者不揣冒昧,愿與作者商榷之。
《詩經(jīng)》有骨無情乎?
關(guān)于《詩經(jīng)》的內(nèi)容,作者說“就是對現(xiàn)實的揭露、批判和諷刺”,“敢發(fā)民聲,敢訴民苦,敢批判,敢諷刺”,這有其合理成分。但縱觀《詩經(jīng)》現(xiàn)存的305篇全部內(nèi)容,筆耕論文新浪博客,內(nèi)容是相當?shù)呢S富,其中尤以國風最為出色,有關(guān)戀愛和婚姻的詩在國風中數(shù)量最多,如開篇《關(guān)雎》寫初涉愛河的青年,《氓》寫被丈夫拋棄的女子的哀怨。
《詩經(jīng)》中的情詩大多反映了勞動人民熱烈健康的感情和嚴肅認真的態(tài)度,過去的道學家斥之為“淫奔之詩”,甚至主張全部刪除,這是毫無道理的。當今文學大家丁立梅有一部著作《〈詩經(jīng)〉里那些情事》,被稱為“最暖人心的作品”,丁作家亦稱:“若時光肯倒流,能倒回到詩經(jīng)年代,我最想做的事,莫過于本文由收集整理期待一場艷遇,好好談一場戀愛。”不知道作者對《詩經(jīng)》研究到什么程度,《詩經(jīng)》有骨不假,但“有情”更是真。作者狠狠批判、不屑一顧的“吟風弄月”“自我情調(diào)”,在《詩經(jīng)》里可比比皆是!
用自己否定的東西來論證自己肯定的東西,使得整篇文章的基礎(chǔ)格外脆弱。
四萬唐詩少民苦,
宋詞不能提?
“中國歷史之久,文學之盛,可除了《詩經(jīng)》之外,極少有這樣集中的批判。那么多詩文,無關(guān)民間痛癢。唐詩流傳下來的有四萬多首,反映民間疾苦的能有幾首?宋詞就更別提了。”真有點“佩服”作者的大手筆。唐詩宋詞的成就早有歷史定論,作者何以敢顛覆傳統(tǒng),出此言論,難道將四萬唐詩、海量宋詞都通通探究了一通?
眾人皆知唐詩的內(nèi)容是無比的豐富,其中“反映重大事件、總結(jié)歷史教訓、鞭撻丑惡勢力、同情人民疾苦”的“有骨”例子俯拾即是。如杜甫的詩風沉郁頓挫、憂國憂民,被稱為“詩史”。其代表作“三吏”(《新安吏》《石壕吏》《潼關(guān)吏》)、“三別”(《新婚別》《無家別》《垂老別》),深刻寫出了民間的疾苦和戰(zhàn)爭的殘酷,也寫出了對百姓的同情。“詩圣”大多數(shù)作品都與“民瘼”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否則哪有“詩史”之譽?
再比如白居易的詩作,代表其文學主張的諷喻詩“含金量”極高,著名的有《秦中吟》十首和《新樂府》五十首。有的揭露了統(tǒng)治者的橫征暴斂、重稅壓榨,如《重賦》《杜陵叟》;有的反映了官吏的貪橫強暴,如《賣炭翁》《紅線毯》;有的著重譴責統(tǒng)治者發(fā)動的不義戰(zhàn)爭,如《新豐折臂翁》。其中《賣炭翁》更是家喻戶曉。白詩深刻反映了當時社會現(xiàn)實,從各個方面揭露了封建社會的罪惡。
這二人均以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手法著稱。其他田園詩人、浪漫主義詩人也有不少詩作反映民生疾苦的,如李白《丁都護歌》:“無牛喘月時,拖船一何苦。水濁不可飲,壺漿半成土。”斥責了統(tǒng)治階級的驕奢淫逸,反映了勞動人民的辛酸疾苦。
其他的諸如高適的《燕歌行》:“戰(zhàn)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秦韜玉的《貧女》:“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杜牧《泊秦淮》:“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李商隱的《老夫采玉歌》:“夜雨岡頭食蓁子,杜鵑口血老夫淚。藍溪之水厭生人,身死千年恨溪水。”這樣的例子太多,簡直就可以說是當時的“雜文詩”,就是現(xiàn)在看其批判力度也不遜色于當代雜文。
至于宋代詩詞的成就亦不容輕易抹殺,像范仲淹、王安石、陸游、蘇軾、辛棄疾等都有傳世名篇影響了一代又一代人,他們金聲玉振的聲音穿過歷史的陰霾至今仍在國人耳畔轟鳴,關(guān)注社會現(xiàn)實、反映民生疾苦的名篇如《江上漁者》《示兒》等婦孺皆知,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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